在民间,一直流传着这么一首有关十二生肖的儿歌:

“小小老鼠排第一,个子不高真神气,

牛第二,虎第三,兔子第四跑得欢,

龙第五,蛇第六,马是第七不落后,

羊第八,猴第九,公鸡第十跟着走,

小狗十一汪汪叫,老猪迟来后报道。”

明代,吴宽在丢失了一只猫后,偶然读到古人之诗,一时兴起,遂赋诗一首:

《失猫偶读古人十二辰诗戏作一首招之》

“鼠辈公然昼出游,厨中恣食肥如牛。虎斑非鞹(kuò,去兽皮毛)忆此物,兔口无阙嗟为俦。徒闻豢龙术曾学,安论捕蛇功可收。

塞翁失马终非福,牧子亾(wáng,亡)羊政尔忧。猕猴若驯我岂爱,鸡犬或放人须求。归来买猪肉餧(喂)汝,置汝十二生肖头。”

[明] 吴宽 撰《家藏集》卷第二十五 “卷第二十五”,四部丛刊景明正德本

春节要抢,十二生肖也要抢?从西边来抢?华夏文化如此令人着迷?

明人徐春甫所著《古今医统大全》一百卷第八册中记载:

“十干所化五行,由五天气各临其位而生化。或谓十二生肖中,惟龙善变,属辰,每位自建寅干支数至三,遇辰随所属化之。”

春节要抢,十二生肖也要抢?从西边来抢?华夏文化如此令人着迷?

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其中八只已归国,尚余四只不知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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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生肖在华夏传承已久,可是,偏偏有人却说这十二生肖是外来货,是舶来品。

这世界倒底是怎么了?家里祖上历经数千年传下来的东西,难道现在都要变成别人家的了?

持有外来说的人还大名鼎鼎,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权威,让人疑窦丛生。

1929年,近代著名学者郭沫若在《释干支》中认为中国十二生肖说源于“巴比伦的黄道十二宫”,汉代西域诸国乃是仿黄道十二宫而造十二生肖,由此逐渐引入中原地区,形成了如今的十二生肖。

持有该观点的另一位李树辉教授也来头不小。

李树辉,1957年4月生,笔名林子,历史学硕士,河南正阳人,历史学硕士。先后就读于喀什师范学院中文系维吾尔语专业和西北师范大学历史系中国古代史专业。原新疆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所长、研究员,曾受聘兰州大学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特聘教授(2017.9~2020.9)。主要从事新疆历史和突厥语民族的语言、历史、文化及古文献研究,先后在喀什师范学院、新疆大学(北校区)、新疆师范大学和石河子大学任教30余年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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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辉教授认为,“十二生肖”起源于古巴比伦王国,由印度传入中国(印度只是一个中转站),因为从地理上来看,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及中国等四个亚非文明古国恰好均在“十二生肖”流行的范围之内。

由于“十二生肖”流传的区域虽广达亚、欧、非大陆,却主要集中于亚洲,因此李树辉教授以此推断 “十二生肖文化”起源于亚洲的某一民族 ,其后始逐步扩散。

为此,李树辉教授反驳了“十二生肖”突厥语民族始创说,以及“十二生肖”印度始创说,这两种国外比较流行的说法,因为《突厥语词典》据考证应为11世纪的作品,其他突厥语碑铭文献最早不超过元始8世纪,而十二生肖 (兽历)的起源显然比这要早得多。

李树辉教授表示,十二生肖 (兽历)的形成与十二辰密切相关,而十二辰确定源于天文学。所谓十二辰者,系指自子至亥十二时。根据郭沫若先生的考证,十二辰“导源于古代巴比伦之十二宫,其朔乃黄道周天之十二星座”,中国“十二辰之输入或制定,即当在殷商一代”(即华夏传统“岁星纪年法”和“太岁纪年法”亦是导源于古巴比伦文明)。

由此,李树辉教授最终得出结论:

“十二生肖”的创造者乃是古巴比伦人,而古西北印度人则是其改造者,华夏民族是十二生肖的改造者及这一文化的重要传播者。

然而,李树辉教授的论述中有个矛盾的地方:“十二生肖”起源于古巴比伦王国, “十二生肖文化”起源于亚洲的某一民族。

也就是说,古巴比伦只有十二生肖,却没有形成十二生肖文化?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么?

郭沫若、李树辉等人持有的十二生肖外来说不论如何变化,其立论依据只有两个:

1、十二生肖在中国最早的文献记载是东汉王充的《论衡》卷三的《物势篇》,此前尚未找到任何传世文献记载;

2、十二生肖确定来源于天文学,而古巴比伦“恰好”有黄道十二宫、星座学,古巴比伦黄道十二宫的时间早于中国生肖。

上述两个立论依据仅仅只是逻辑推断和猜想,并没有充分、翔实的考古证据链来支撑。

但传播的人却不管,就把一个猜想、一个推测当成事实,到处宣扬,唯恐天下不乱。

敢问,古巴比伦的历史是靠什么文字载体流传后世的?泥板,还是莎草?如何保存的?考古遗址是如何发掘的?没有字典留存,古巴比伦的文字又是如何破译的?

黄道十二宫、十二星座真的起源于古巴比伦?明明起源于华夏好么?

关于十二星座起源于华夏,有兴趣详见:西人偷盗唐化残本,蒙蔽后世,敦煌壁画倾诉:十二星座起源于华夏,没有古巴比伦和古希腊什么事儿,黄道十二宫也不是它们言称的动物园

十二星座源于华夏的补充证据,来源于《函宇通》,该书在清朝被统治者和传教士联合打压,列为禁书。

黄道十二宫,白羊,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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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双鱼,狮子,巨蟹,阴阳(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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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瓶,人马,天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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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匡国之前,西方也有所谓的历史书,但丝毫没有说服力,完全不具备权威性,最大的缺陷就是缺乏时间混乱,没有时间概念,还常常自相矛盾

例如,安尼乌斯(Annius of Viterbo , 1432—1502)虚构的古埃及、巴比伦和腓尼基等都是长达几万、几十万年,同时《耶经》却说整个世界“创世纪”发生在六千年前。

就算是这创世纪的六千年,也是瞎扯出来的。

把神话和历史混杂在一起、再铁口断言,这是17世纪欧洲传教士们一贯的作风。17世纪英国大主教厄谢尔当时搞了一份年历,认定上帝造人这事儿是公元前4004年发生的。牛津大学有个副校长莱特富特更牛,说是经过他的细心考证,上帝造人的确切时间是公元前4004年10月23日上午9点整。

好,就算这六千年是“真”的,那么按照这个逻辑,既然六千年前才诞生人类,请问巴比伦的几十万年怎么来的?

清人徐继畲在《瀛寰志略》书中有一段文字颇为耐人寻味:

“至欧罗巴阿非利加(非洲,Africa)、亚墨利加(美洲)诸国,从前不见史籍,今皆溯其立国之始,以至今日其古时名国如巴比伦(今土耳其东土)、波斯(即今波斯)、希腊(今土耳其西土)、犹大(即拂林,今土耳其东土)、罗马(即大秦,今意大利亚列国)、厄日多(即麦西在阿非利加【非洲】北境)、非尼西亚(即加尔达额,在阿非利加北境)之类,皆别为一传,附于今本国之后,庶几(或许)界书分明,不涉牵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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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表明,欧罗巴也好、非洲也好,美洲也罢,上述各国从前都不见史籍记载,到了今天才开始追溯其立国之始,于是乎,出现了所谓的巴比伦、希腊、犹大、埃及等古国。然而,这些古国以前也是没有史料记载的。

除此之外,古巴比伦的范围在历史和地图上跑来跑去,十分厉害。

详见:清人戳穿传教士吹嘘的鬼把戏,果然是天子失官,学在四夷啊

那么,十二生肖起源于国外的说法究竟是如何兴起的?

十二生肖的外来说最早可以追溯至明朝。

明朝大学士陆深认为十二生肖可能起源于“北狄”(北方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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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深(1477-1544年),字子渊,号俨山,上海人,家住城厢东门,弘治十八年(1505年)二甲第八进士,是明代嘉靖年间著名文学家、书法家,著述宏富,《明史》卷二百八十六《文苑列传》有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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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深之墓于1970年被发现,该墓为双穴墓制,墓中保存完整的棺椁前方有一块方形青石,上面雕刻着“明通议大夫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学士赠礼部侍郎谥文裕陆公墓志铭”的墓志铭。今日浦东新区陆家嘴地名,就是因其故居和祖坟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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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深写过一首诗《春日书事用十二生肖体》:

“磔鼠真惭狱吏词,饭牛甘结主人知。己无虎头食肉相,聊从兔颖策勋迟。

春风欲动神龙蛰,酒影藏蛇不复疑。失马有时还是福,亡羊自古笑多岐。

沐猴竟误韩生辨,函谷闻鸡事颇危。莫为侯封叹烹狗,牧猪奴戏尽堪为。”

为何会认为十二生肖起源于北狄?

从其著述来看,经历了前代的战乱和文化断层,陆深接触到的文献资料相当有限,一些资料出现了讹传和谬误。

清朝时,与袁枚、张问陶并称清代性灵派三大家之一的赵翼(1727-1814年,著有《廿二史札记》)认为,十二生肖也许起源于“北俗”,“后汉时其说甚行,更推之汉以前则未有言及者,窃意此本起于北俗”。

由是,十二生肖外来说便流传下来。可是,无论是陆深、还是赵翼,只是认为十二生肖来源于北狄、北俗,北狄去哪里了?还不是在中华大家庭么?

怎么这个外来说就被人替换成“西来说”了呢?

近代以来,随着满清治下的中国愈发衰弱,与此同时,欧洲中心主义甚嚣尘上。1906年,法国学者沙畹在《突厥十二动物轮回》中首先提出“十二生肖起源于西域或突厥”的假说。

不过,这个假说破绽百出,根本站不住脚,很快被学界抛弃。而后,十二生肖源自古巴比伦的新假说便以替代者的面目出现了。

其实,在明朝以前,华夏古人一直都信奉于十二生肖起源于中原地区。中原地区古时是以天干地支来纪年,后来渐渐发展至将地支与十二生肖结合起来纪年。

根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黄帝“教熊罴貔貅躯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相传夏族图腾是熊或鱼,而商族的图腾是玄鸟,周族的图腾是龙、鸟、龟、犬、虎等。十二生肖中除却龙之外,其他皆是日常所见之“六畜”(马牛羊鸡狗猪)和“六兽”(鼠虎兔龙蛇猴)。由此,古老的图腾崇拜与源于天文的十二地支相结合,便形成了十二生肖文化的基础。

成书于春秋时期的《诗经·小雅》中记载:

“吉日庚,即差我。”

可见,午与马之间,早在春秋时代已经产生了对应关系。

东汉王充在《论衡》卷三《物势篇》中记载:

,木也,其禽也;,土也,其禽也。丑、未,亦土也,丑禽,未禽羊也。木胜土,故犬与牛羊为虎所服也。亥水也,其禽豕也;巳,火也,其禽蛇也;亦水也,其禽也。亦火也,其禽也。水胜火,故;火为水所害,故马食鼠屎而腹胀。

曰:审如论者之言,含血之虫,亦有不相胜之效。午,马也,子,鼠也,酉,鸡也,卯兔也。水胜火,鼠何不逐马?金胜木,何不啄兔?亥,豕也,(未,羊也。)丑,牛也。土胜水,牛羊何不杀豕?巳,蛇也。申,猴也。火胜金,蛇何不食獼猴?獼猴者,畏鼠也。啮獼猴者,也。鼠,水。獼猴,金也。水不胜金,獼猴何故畏鼠也?戍,土也,申,猴也。土不胜金,猴何故畏犬?

东方,木也,其星仓也。西方,金也,其星白虎也;南方,火也,其星硃鸟也。北方,水也,其星玄武也。天有四星之精,降生四兽之体。含血之虫,以四兽为长,四兽含五行之气最较郑鼇案龙虎交不相贼,鸟龟会不相害。以四兽验之,以十二辰之禽效之,五行之虫以气性相刻,则尤不相应。”

[东汉] 王充 撰《论衡》卷第三,四部叢刊景通津草堂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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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充在《论衡》中提到了十二生肖中的十一个,龙虽然在“十二辰之禽”时未有提及,但在四象中却提到了东方仓(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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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12月,湖北云梦县城关西部睡虎地发掘12座秦代墓葬,其中第11号(M11)出土1155枚竹简(另有残简80片),其中除了大家熟悉的《编年记》、《语书》、《秦律十八种》、《效律》、《秦律杂抄》、《法律问答》、《封诊式》、《为吏之道》之外,还有《日书》甲乙种(共有423枚简),约18000字。

湖北云梦睡虎地秦简《日书》中共出现了三套以“十二”为基数的文化体系,生肖系统便是其中之一。其中,有一篇叫《日出·盗者》的文章引起了学界高度重视,因为上面清晰地记载了十二生肖,只是与如今的相比稍稍有些不同,姑且将之称为"睡虎地生肖":

“子,鼠也;丑,牛也;寅,虎也;卯,兔也;辰;巳,虫也;午,鹿也;未,马也;申,环也;酉,水也;戌,老羊也;亥,豕也。”

睡虎地秦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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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虎地秦简《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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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虎地秦简有完整的十二地支,但生肖只有十一种动物,分别是:鼠、牛、虎、免、虫、鹿、马、环、水、老羊、豕。

其中,"虫"是蛇,"环"代猴(猿),"水"指鸡(淮)、"豕"即猪,多出了一个"鹿"、缺了一条"龙",也不见"犬",与"戌"配对的则是"老羊"。

1986年3月,甘肃省天水市北道区党川乡放马滩林场1号秦代墓葬发掘出461枚竹简,内容包括《日书》甲种、乙种和《志怪故事》三种。甲种《日书》有73枚简,包括《月建》、《建除》、《亡盗》、《吉凶》、《禹须臾》、《人日》、《生日》、《禁忌》等8个章题;乙种《日书》共381枚简,38个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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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书》用于古人婚嫁、生子、丧葬、农作等活动时的吉凶占卜,其年代与睡虎地秦简相近。甲种竹简《日出·盗者》篇的记载,与现代十二生肖相比,除“辰虫、巳鸡”外,其余完全相同:

“子,鼠矣。丑,牛矣。寅,虎矣。卯,兔矣。辰,虫矣。巳,蛇矣。午,马矣。未,羊矣。申,猴矣。酉,鸡矣。戌,犬矣。亥,豕矣。”

注意,放马滩秦简的年代比睡虎地秦简的年代更早,后世睡虎地秦简中未出现的“戌犬”在早期放马滩秦简(战国晚期)中已经出现。而且,将放马滩秦简的记载与东汉王充《论衡》进行比较,可以发现二者记载几乎完全一致

换言之,迄今为止,中国考古发现的最早的十二生肖中是有"犬"的。

稍稍有些差别的地方在于,放马滩秦简中有两个"鸡":"已,鸡矣"、"酉,鸡矣"。此外,"辰"位对应的兽禽与睡虎地秦简一样,皆是"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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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湖北随州孔家坡8号汉墓出土的《日书·盗者》也同样有十二生肖,权且称之为"孔家坡生肖":

“子,鼠也;丑,牛也;寅,虎也;卯,鬼(通兔)也;辰,虫也;巳,虫也;午,鹿也;未,马也;申,玉石也;酉,水日;戌,老火也;亥,豕也。”

汉代孔家坡生肖与睡虎地生肖比较,相同之处是没有"犬",不同之处是有两个"虫",一个"辰,虫"、一个"已,虫"。

"马"对应的"玉石"、"酉"对应的"水日"、"戌"对应的"老火",有些令人费解。部分学者依据《国语·鲁语下》"季桓子穿井获羊"条,认为"玉石"是人面猴身的"塞",转变为"猴";"水日"则是水里的"龙";而"老火"是雌雄不分的一种羊"。

也有人认为,"睡虎地生肖"中的"老羊"和"孔家坡生肖"中的"老火"可以理解为"犬"。犬与羊的关系和兔与犬的关系一样,过去犬羊不分家,用"羊"代称"犬"并非不可能,《荆楚岁时记》等古籍中便将黄犬称为"黄羊"。

2015年11月,海昏侯刘贺墓出土了一批简牍,经初步保护处理后剥离出5200余枚竹简,其中也含有多种生肖动物。这批竹简因为内容中出现了与今天的《周易》相同的阴阳符号、六十四卦卦序,以及季节、方位、月份等信息,故被命名为“海昏易简”

“海昏易简”中出现了十种生肖动物,分别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鸡、猪。

没有出现猴,但有蜼(wěi,一种长尾猿)。犬亦不见踪迹。不过,最早的放马滩秦简中是有犬的。

上述考古发现,早在先秦时代华夏便已有十二生肖系统,改写了生肖文化始于东汉的历史,也推翻了所谓的古巴比伦外来说、印度起源说、北俗或北狄起源说等等,生肖文化在中国的历史远比想象的还要久远,只是那时的十二生肖系统尚未完全定型。

享誉海内外的学界泰斗、书画大师、在传统经史研究、考古、宗教、哲学、艺术、文献以及近东文科等多个学科领域均有重要贡献的著名大家饶宗颐先生(1917-2018年)考证指出:

“十二兽之形成,已在先秦时……汉时十二属名已经人整理一致……其后行于边裔各邦……皆采用之。十二属自子为鼠至亥为猪,无不同然,盖用汉人固定之名称也。”

先秦时代十二生肖已经形成,只是各地尚存些许差异,至汉时将之彻底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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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学术界曾先后将饶宗颐与钱钟书、季羡林并列,称之为“南饶北钱”和“南饶北季” 。

饶宗颐先生曾任香港中文大学中文系荣休讲座教授、艺术系伟伦讲座教授以及中国文化研究所顾问,香港大学、北京大学、南京大学等校名誉教授、法兰西学院外籍院士、巴黎亚洲学会荣誉会员、法国索邦高等研究院首位华人荣誉人文科学博士,荣获中国国家文物局及甘肃省人民政府授予敦煌文物保护、研究特别贡献奖、香港政府大紫荆勋章,以及香港艺术发展局终身成就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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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人文讲席教授李零在《海昏竹书〈易占〉初释》一文中写道,过去人们大多以为三十六禽是十二生肖的扩大和补充,即十二月配十二支,每月再分孟仲季,由此构成三十六之数。现在看来,十二生肖反而是由三十六禽逐步发展、定型而成的。

在上述出土的四种文献中,“海昏易简”年代最晚,竹简上除了生肖动物外,还出现了“豹、鱼、豺、狼、蛟、雁”这些属于三十六禽的动物,以及“螬(金龟子的幼虫)、鹄、麇(獐子)、雀”等等一些没有出现在十二生肖和三十六禽中的动物。这些记载表明,十二生肖是华夏古人从诸多动物中反复筛选、最后才确定成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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